我到咖啡厅的时候，顾景琛已经在了。
他坐在靠窗的位置，背影萧索，短短几天，他像是老了十岁。
他面前的咖啡，一口没动。
看到我，他通红的眼睛里，迸射出骇人的恨意。
“你到底想干什么？”
我没有回答他，只是将一个文件袋，推到了他面前。
“看看吧。”
“看完，你就什么都明白了。”
顾景琛狐疑地看了我一眼，最终还是打开了文件袋。
里面是宋安然伪造病历的证据，以及和那个私人医生的邮件往来。
后面是她的真实体检报告。
还有一份，是我送去的那些汤的，成分检测报告。
顾景琛的脸色，随着他翻阅的动作，一点点变得惨白，毫无血色。
他的手开始发抖，抖得连文件都拿不稳。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
他喃喃自语，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“这都是假的……是你伪造的，对不对？”
他猛地抬起头，死死地瞪着我，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。
“程意！你好恶毒的心！”
我笑了，笑得云淡风轻。
“我恶毒？”
“顾景琛，比起你，我这点手段，算得了什么？”
“你为了她，要把我和我未出世的孩子，当成一个可以随意取用的器官库。那个时候，你怎么不说你自己恶毒？”
“你亲手把毒药，一勺一勺喂到你心爱的女人嘴里。现在，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？”
“对了，你也不用想去报警，如果我进了警局，宋安然就彻底没救了。”
“而且，我怀孕了，孕妇是不用服刑的，顾景琛，谢谢你亲手给我的免死金牌。”
我的每一句话，都像一把重锤，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。
他的脸色，从惨白，变成了死灰。
他终于明白了。
从头到尾，他都是一个笑话。
一个被两个女人，玩弄于股掌之上的，天大笑话。
他爱的人，骗他。
爱他的人，终成仇敌。
“噗——”
一口鲜血，从他嘴里喷了出来，染红了面前的白瓷咖啡杯。
他捂着胸口，剧烈地咳嗽起来，整个人摇摇欲坠。
我冷漠地看着他，没有一丝同情。
这时，我的手机响了。
是林悦。
“阿意，楼下都安排好了，你随时可以走。”
“好。”
我站起身，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陷入崩溃的男人。
“顾景琛，这只是个开始。”
“好好享受我为你准备的这场盛宴吧。”
“放心，我会在家里等你，亲眼看着你万劫不复。”
说完，我转身，头也不回地离开。
走到医院门口，林悦的车已经在等我了。
我上了车，对她点点头。
“可以开始了。”
林悦拨通了一个又一个电话。
“喂，是报社吗？我有一个关于顾氏集团总裁顾景琛的惊天猛料……”
车子发动，汇入车流。
我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医院大楼。
我骗了顾景琛。
我不会回家，我已经买了去瑞士的机票。
顾景琛，宋安然。
永别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