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解下自己身上的玄色狐裘大氅,动作算不上温柔,却仔细地将她残破不堪的身体严严实实地裹住,然后打横抱起。
沈清落入一个带着冷冽松香气息的怀抱,隔绝了外界的风雪和腐臭,难得的暖意袭来,让她几乎想要落泪。
“沈清?”
他低沉开口,语气笃定,显然认出了她的身份。
近日镇北侯夫人毒害婆母被休弃的消息,早已传遍京城。
沈清虚弱地眨了眨眼。
裴珩抱着她走向马车,声音平静无波,却在她耳边投下一道惊雷:
“想报仇吗?”
沈清猛地睁大了眼睛,难以置信地看着他。
雪光映照下,摄政王的脸庞半明半暗,眼神却锐利如鹰隼,仿佛早已洞悉一切。
8
马车内温暖如春,昂贵的银霜炭无声地燃烧着。
随行的老军医医术高超,迅速为沈清处理伤口,解毒,续接被挑断的脚筋。
过程痛苦不堪,沈清死死咬着牙,冷汗浸透了衣衫,却一声未吭。
裴珩坐在对面,慢条斯理地斟茶,氤氲热气模糊了他深邃的轮廓。
“毒性虽不致死,但伤了根本,需长期调理。”
军医恭敬回禀:“脚筋已续,只是......日后行走,难免微跛。”
裴珩淡淡颔首,军医躬身退下。
车内只剩二人。
沈清靠在软垫上,脸色苍白如纸。
那双眼睛,却因为“报仇”二字,燃起了骇人的亮光。
“王爷为何救我?”她声音依旧嘶哑,却多了一丝力量。
裴珩将一杯温热的参茶推到她面前:“本王从不做亏本买卖。救你,自然是因为你有价值。”
“价值?”
“镇北侯近年来军权在握,圣眷正浓,有些忘了为人臣子的本分。”
裴珩语气平淡,却字字千钧:“朝堂需要平衡,陛下需要安心。萧绝的弱点不多,你曾是其中一个,但现在,你或许能成为一把最锋利的刀。”
他抬眸,目光锐利如鹰,直视着她:“沈家女儿,长安第一才女,未出阁时便暗中打理沈家大半产业,三年利润翻了三番。可有此事?”
沈清心中巨震,此事她做得极为隐秘!
“本王需要一条完全听命于本王、足够庞大且隐秘的商道。粮草、盐铁、漕运、消息......都要握在手中。”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