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吧老板听到消息,来雅间找我。
她和我算是老朋友,气得大骂沈宴畜生。
不理解我为什么不摘下面具,让那对狗男女没脸。
“摘和不摘,会有什么区别吗?”
她沉默半晌,叹气:
“连碰都不愿让你碰的男人,真不知道你嫁给他到底图什么。”
我沉默地晃着酒杯,红酒的颜色像极了沈宴儿时为我流的血。
沈宴父母破产后被逼***。
老管家为了钱,把他当玩具一样卖了。
而我是富商买来的小奴隶,因为不愿被毒哑喉咙,就装成小哑巴,只用手语。
沈宴捅伤了富商,换来得是一顿又一顿的毒打和饥饿。
我不忍心这么漂亮的小哥哥惨死,每天把自己的吃得分给他。
他是唯一知道我会说话的人。
某个深夜避开其他人,我将他偷偷放走。
却被发现,富商当场要打死我。
沈宴扑在我身上,替我挡下了那些铁棍,他的血流在我脸上。
我一次觉得有人把我当人。
后来他的小姨带人来将他救走,富商的老巢也被当地警方端掉,我们却没能有机会告别。
可我记得那晚他在棍棒下,对我的小声承诺:
“咱们一定要活下去,活着长大,等我娶你。”
我已经忘记,自己是怎样翻过人生的高山和荆棘,才得以和他相遇。
就像沈宴,也早就不记得当年的小哑巴了。
取签证回来那天,我被几个陌生人绑到郊外的废弃大楼楼顶。
苏语柔双手绑起,被悬空掉在外面。
可她却在笑。
“主角来了,好戏可以开场了呢。”
纷乱的脚步声响起,沈宴带着人出现:
“你们在干什么?!”
“阿宴,姜小姐记恨你那天为了我没管她,要将我摔死,救我啊!”苏语柔哭喊道。
我一次看见沈宴对我露出杀人的目光。
他让保镖摁住那几个人,奋不顾身朝苏语柔跑去,将人拉上来。
沈宴将她死死拥进怀里,后怕得表情像是差点失去世上最珍贵的宝贝:
“还好你没事,我不会再让你有任何危险。”
和当年一模一样。
于是他漠然地路过我时,我下意识抓住他的手:
“沈宴,不是我。”
他的脸猛地苍白,忍着恶心,狠狠甩开我。
耳光就那样猝不及防地抽在我脸上:
“滚开!别碰我!恶心死了!”
“语柔绝不会骗我,她是这世上最善良的姑娘。”
嘴角缓缓流出血,那一刻,我突然就不想解释了。
“姜柠,人总要为自己的过错承担后果,你也不能例外。”
“打断夫人的手,打到让她记住这个教训,以后再也不敢动语柔。”
我被保镖摁在地上,铁棍一下下砸向我的胳膊。
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地响起。
剧烈得疼痛让人眼前发黑,恍然间,我好像又回到沈宴替我挨打的那晚。
我意识模糊地轻轻哼起自编的童谣。
那时候他被打的昏迷不醒,我害怕得要命,怕他就这么没了,却什么也做不了。
只能守在他旁边,轻轻给他唱歌。
希望这样可以减少他哪怕一点点痛苦。
沈宴的表情凝滞,犹豫道:
“这个调子,似乎有些耳熟……”
他想走过来听个清楚。
苏语柔却拉住他
“阿宴,我胳膊好疼。”
沈宴的脸瞬间恢复冷漠,将大衣披在她身上。
“姜柠,这是最后一次。”
最后一棍落下来的时候。
我想,沈宴,我不再欠你什么了。
酒吧老板赶来,将我送去医院接骨。
她不放心我一个人,几天后,陪我踏上了去往国外的飞机。
……
沈宴坐在办公室,脑子里是刚刚无意听到员工在八卦。
“听说了吗?夫人因为吃醋,竟然要摔死苏小姐,这也太过分了吧?”
“难怪沈总不愿意碰她,连那个流掉的孩子都是试管的,外面都传过敏是假,就是嫌她恶心,笑死,结婚五年还是老处女……”
他的心情有些复杂。
原来大家背地里都是这么看姜柠的。
他知道自己的过敏,是源于儿时经历留下的阴影。
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。
姜柠已经好几天没联系他,这还是一次。
或许,他该正常给她一个孩子,堵住那些人的嘴。
他一次主动联系曾也被富商囚禁,如今走出阴霾的凯文。
听说他已经找到儿时的心上人,对方连连恭喜,提出想看看小哑巴的照片。
沈宴发了自己和苏语柔的合照。
半分钟后,对方发来消息:
“沈,我想你应该搞错了。”
“这个姑娘,绝对不是小哑巴。”
小说《爱恨断弦,新曲和春山》 第4章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