悬崖上寒风呼啸,客户恐慌地拽着我的手。
力道却越来越松。
惊慌之下,我看向旁边的沈宴,艰难喊道:
“沈宴,拉我上去,客户要坚持不住了!”
沈宴松开怀里的人,轻轻垂眸。
他的视线落在我被划得鲜血淋漓的手臂和***的指尖上,微微皱眉。
语气平静的可怕。
“下面是水,这个高度死不了人,等救援队吧。”
这就是我掉下去前,听到的最后一句话。
客户终究因为脱力而松手。
冰冷的湖面拍得我眼冒金星,腥臭的水灌进五脏六腑。
可这一切,都比不上他刚刚的话让人窒息。
因为呛水过多,医生说我肺部感染严重,需要立即进行抢救。
可来签字的,却是沈宴的助理。
他扫了眼面色苍白的我,语气责备:
“夫人,您知不知道,就因为您的冲动,差点儿耽误了沈总今晚的跨国会议?!”
一瞬间,我好像重新掉回了冰湖里。
心冷得生疼。
肚子里的孩子也没能保住。
那是我再三恳求沈宴,打了上百针,才得到的试管婴儿。
却因为他父亲的袖手旁观,永远地离开了我。
住院三天,沈宴才纡尊降贵地出现。
他双腿交叠坐在椅子上,脸上没有丝毫关心,开口就是指责:
“你那天为什么不戴手套?明知道我会对女人过敏,好心办坏事,就是愚蠢。”
沈宴扫了眼旁边的流产报告,眼神平静无波:
“这个孩子这么脆弱,说明他不适合生活在这个弱肉强食的社会,没了也好。”
白色的被单被我攥出褶皱。
对这个孩子,他从来就没表现过任何期待。
高兴的,始终只有我一个人。
我忍下心底的酸涩,静静开口:
“你为什么会抱那个手语翻译官?不是怕过敏吗?”
沈宴的表情顿了顿,向来平静的眼神出现一丝波澜。
“当时她怕得厉害,我忘了。”
“小姑娘月经期间,受不得凉,毕竟是帮我办事的,总不能让她也掉下去。”
我心底一阵讽刺。
结婚二年时,我因为严重痛经,烧得迷迷糊糊。
保姆提醒沈宴,用湿毛巾帮我降降温。
当时我无意触碰到了他的指尖,沈宴手中整盆的冷水就泼在了我的身上。
而他的一反应,是冲到洗手间洗手和干呕。
“可是沈宴,你明明知道,我不会水,你不怕我死吗?”
我终究没忍住,还是问出了口。
“我计算过,基地救援队赶来的时间不会超过十分钟,你或许会受些罪,但不会死。”
“姜柠,我早就跟你说过我身体的问题,是你非要结婚的,现在又在计较什么?”
沈宴的眼中满是不耐,好像这都是我的错。
但他也没说错。
是我自找的。
沈宴看了看手表,起身:
“行了,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,让司机送你回去,我还有事。”
几分钟后,楼下传来高跟鞋和女孩儿的惊呼声。
我走下病床,顺着二楼的窗户看去。
那天找来的手语翻译官穿着风衣,露在外面的脚踝纤细洁白。
她像是崴了脚,俏皮地吐了吐舌头。
沈宴和她说了什么,随后蹲下,轻轻为她按摩着脚踝。
原来所谓的过敏,只是因为对方不是心中所爱而已。
心里像有千军万马在屠戮,疼得我喘不过气。
我静静给律师打去电话:
“帮我准备一份离婚协议吧,对,我要离婚。”
小说《爱恨断弦,新曲和春山》 第1章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