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耀立刻撇嘴：“那你也太没主见了！干嘛处处迁就她？我家装修青瑶都听我的！我让她睡粉床单她就得睡粉床单！”

我扯了扯嘴角，想起三年前短暂的同居。

我也买过粉色的床品，兴冲冲铺上。

结果萧青瑶宁愿抱着被子睡在地板上，也死活不肯躺上去。

最后还是我黑着脸换了深灰色的床单，她才磨磨蹭蹭爬上来。

“是吗？”我看向萧青瑶，语气平淡无波：“那她……睡地板吗？”

张耀声音陡然拔高：“她敢！”他现在连***都是我买的粉色！“

萧青瑶的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。

张耀笑了笑：”女人嘛，真爱你，什么不能为你做？那种因为点床单颜色就不跟你睡的女人，趁早扔了！师兄你找了她那么多年，图什么？死渣女！“

我沉默了几秒，点了点头，轻叹一声：”嗯，你说得对。“

”她大概……是真的不够爱我。“

话音落下的瞬间，萧青瑶的目光猛地刺过来，狠狠剜了我一下。

她开口，声音冷硬：”既然林警官这么明白，就该有点自知之明，自觉点退出，别再来打扰别人的生活，最好，永远消失。“

她顿了顿，语气里的刻薄毫不掩饰：”自我感动只会让别人厌恶。“

自我感动？

原来我豁出命去追查她的下落，在他眼里，都只是一场可笑的自我感动。

心脏顿时如被刺穿。

”你这么了解她，“我迎着他冰冷的目光，声音控制不住地发颤：”是因为你们是同一种人吗？都喜欢玩人间蒸发，都喜欢让别人在绝望里煎熬？然后轻飘飘一句自我感动，就把别人付出的所有都踩进泥里？“

”我只想要个真相！我他妈这三年是喂了狗吗？！“

萧青瑶听的眉头拧紧，也来了脾气：”没人拿枪指着你等！爱恨都是自愿！你选了等，就得自己承担后果！怎么，就因为你等了三年，她就该感恩戴德跪着嫁给你？“

一番话无情又决绝。

我呆呆地愣在原地，心中仅存的期待与希冀瞬间崩塌。

她说得真好啊，爱恨都是自愿。

没有人勉强我，更没有人让我等，所以今天的下场，应该由我一个人承担！

我死死咬着牙，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，眼前一片模糊的水光。

”好，“我听见自己空洞的声音：”我应该消失。“

张耀察觉情况不对，赶紧推着萧青瑶往卧室走，压低的声音带着警告传出来：”萧青瑶***有病吧？明知道师兄……你还刺激他！闭嘴行不行？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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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青瑶一声嗤笑，充满了不屑：”装。“

那一个字，彻底碾碎了我最后一点可笑的尊严和期待。

我像个木偶一样站在原地。

过了很久，卧室门开了，萧青瑶一个人走出来，没看我们，径直朝门口去。

”他干嘛去？“我问张耀，声音沙哑。

张耀拿着手机打游戏，闻言头也不抬，语气甜蜜又随意：”哦，她不是一年多前才正式回来嘛，积压的案子多，得去队里处理下。“

我脑子里嗡了一声。

”她……一年前回来过？“

为什么我不知道？

”对啊，“张耀终于抬起头看我：”回来商量我们的婚事啊。“

我张了张嘴，眸中死寂一片。

麻木的脑子里全都是那一句，她回来过，她回来过。

而我像个***一样，还在边境线上徒劳地翻找着。

”走啦走啦！“张耀放下手机，过来拉我：”她那边完事了，换件衣服，我们去会所，惊喜等着你呢！“

”你先去，“我抽回手：”我收拾一下，马上到。“

”那你快点啊！“他没有怀疑，欢快地走了。

听着他的脚步声消失在楼道里，我立刻拿出手机，拨通一个加密号码，声音没有任何起伏：”呼叫总部，影子任务结束，申请归队，我同意蜂鸟计划，请总部安排见面。“

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冷静的男声：”影子，确认归巢，蜂鸟已在目标区域待命，欢迎回家。“

眼泪汹涌而出，无声无息。

”好，机票订在今晚，今天就回。“

我拉开衣柜最底层，拖出一个落满灰尘的黑色背包。

动作麻利地装了几件必需品，证件，还有那把一直藏在暗格里的，属于影子的配枪。

提着包出门，直奔机场。

飞机起飞前，我把和萧青瑶有关的所有人一键拉黑。

手机关机，丢进机场的垃圾桶。

舷窗外，江北市的灯火在夜色中飞速缩小、远去。

萧青瑶。

这次是真的，再也不见。

小说《恍若旧时庭前初落雪》 第4章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