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慕容珏的府邸,与我之前栖身的柴房,简直是云泥之别。

他将我安置在一处雅致清幽的别院。

每日派人送来滋补的汤药,精致的膳食,还有舒适的衣物。

他待我,始终以礼相待。

这份尊重,是我这三年来,从未感受过的温暖。

他为我请来京中最好的大夫,细心调理我亏虚的身子。

那些因常年泡在河水中落下的病根,都在他无微不至的照料下,一点点好转。

他甚至寻回了我的幼弟沈远,将他接到府中,亲自教导他读书习武。

小远见到我时,扑在我怀里,哭得泣不成声。

看着弟弟苍白消瘦的小脸,我心如刀割。

慕容珏让我重新感受到了做人的尊严,让我那颗早已冰封的心,渐渐有了暖意。

而此刻的萧辰,却身处另一番水深火热之中。

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将军府,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小弟的控诉,和我那无尽疏离的眼神。

“安阳郡主是你未来的正妻,她下的命令,你会不知道?”

“堂堂大将军和郡主,竟然要逼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,去那吃人的黑水潭送死!”

一句句,一声声,都狠狠剜着他的心。

他开始派人暗中调查。

调查安阳郡主这三年来,究竟背着他做了多少恶事。

调查沈家当年败落的真相。

调查他母亲溺亡的真正原因。

不查不知道,一查之下,桩桩件件,触目惊心。

安阳郡主,在他面前温婉贤淑,背地里竟是如此蛇蝎心肠,手段狠辣。

他当初竟被猪油蒙了心,才信了那贱人的鬼话!

还有他母亲溺亡的那个荷花池,安阳郡主为何会恰巧也在别院?

又为何急于将所有罪责都推到沈家头上?

随着调查的深入,他母亲并非意外溺水,而是被人下了药,推入池中。

而那个下药之人,正是安阳身边的一个嬷嬷!

沈家,是被冤枉的!

父亲被构陷入狱,也是安阳在背后推波助澜,买通了刑部官员,伪造了所谓的罪证。

萧辰手握着那些密报,只觉得浑身冰冷。

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为母报仇,伸张正义。

却未曾想,自己竟是助纣为虐,亲手将无辜的沈家,拖入了万丈深渊。

他曾经对我的那些许诺,此刻听来,都成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。

他冲进安阳的院子,双目赤红怒道。

“说!我母亲的死,是不是你搞的鬼?沈家是不是被你陷害的?”

安阳被他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得花容失色,但旋即便强作镇定。

“辰哥哥,你在说什么胡话?我怎么会害伯母呢?沈家狼子野心,罪有应得,你可千万不要被那个沈清月蛊惑了!”

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,在萧辰眼中,此刻却只剩下令人作呕。

“蛊惑?”

萧辰惨笑一声:

“若非我亲耳听到,亲眼看到,我至今还被你蒙在鼓里!”

“你这个毒妇!你还我母亲命来!你还沈家一个清白!”

他将安阳郡主甩开,眼中再无半分昔日的情意,只剩下浓烈的杀意。

安阳郡主跌坐在地,发髻散乱,她终于意识到,萧辰是真的知道了什么。

她歇斯底里地哭喊:

“不是我!真的不是我!辰哥哥,你要相信我!”

萧辰却再也不想听她多说一个字。

而我与幼弟,终是过上了一段安稳平静的日子。

小远在慕容珏的教导下,渐渐开朗起来,脸上的笑容也多了。

慕容珏时常与我谈论诗词歌赋,他从不提及萧辰,也从不提及那些不堪的过往,只是用他特有的温柔默默地治愈我满是伤痕的心。

偶尔,我会从下人的议论中,听到一些关于萧辰和安阳的消息。

听说萧将军性情大变,暴戾异常。

每当此时,我心中都平静无波。

那些人,那些事,都与我无关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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